一天到晚游泳的鱼

最近重遇了一位工作上的老导师. 浅谈了一些事业和工作上的计划. 他临走前拋了一句, 你还是老样子, 一只不知休一直游一直攻的鲨鱼. You have not changed, keep exploring new ideas, nonstop attacking like a shark. Maintain it that way.

回家路上, 我仔細咀嚼著他的话. 不知不觉兜來了新家附近的湖边放空.

风继续吹. 几个泛黄的画面陆续浮现在脑海中. 

若干年前, 与前任和她妈闲谈着家常. 依稀记得我们谈着升学计划, 话锋一转, 她妈语重心长地对她说: 他非池中物, 你別用綁的方式來栓住他, 你要跟他一起跑. 年少时无知和肤浅, 当时的我把这话解读成我不定性和花心, 要她常常守着我身边, 別让我出去花天酒地撩女子. 😅

大学時, 独个儿选修了一课自己有兴趣, 但极少人选的冷门且又难过关的机器人自动化课目. 沒想到同级的学霸系花竟然也选了同样课目. 就這樣自然地走在一起. 当时的我也不是什么乖学生或学霸, 每晚打游戏打到天亮, 半夜驱车出去嘛嘛档追球賽, 星期三Lady's Night, 只要是好玩的都有我的份, 挥霍着青春. 每次睡不醒沒去上课就由她幫我签名报到. 教授真正点名时, 她就緊張铺排一个假空位幫我说谎上廁所之类的, 同時很焦急地偷偷拨电把我叫醒, 让我顶着惺忪的睡眼赶來课室. 要交作业时, 就在食堂拿她的來抄袭后赶回宿舍打游戏. 然而当一起在电脑室做小专案时, 我却常常比她快做完. 这可把一个准时报到每一课, 每晚有纪律地溫习功課的学霸弄急了. 每次解釋程序逻辑时, 我都敲她的头说脑子转快点. 有几次真的弄红了她的眼晴, 她委屈地叫我慢慢解釋和等她一起完成. 她形容我像只瘋野马, 在非洲草原不顾危險不停地胡亂奔跑不懂得停下, 却又能避开狮子老虎地生存下來. 我想她的形容也挺貼切的, 我沒用心读书, 却每每期考中都很幸运地猜中教授会出的考题. 就这样糊里糊涂投机取巧地毕业了. 侥幸吧. 

而今天也敲了同事的头, 叫她脑子转快点. 看著她委屈的脸, 我懵了. 笑了.

我不是追剧之人. 几个月前却把一出30多集的中國剧熬夜追完了. 剧情虽然纯属虚构, 但卻与我和前任的故事有点巧合. 在和知蜜分享剧情时也谈到了何以分手, 认识了二十年的知蜜分析了其实我在冲刺事业, 不停开拓探索着生活和人生, 但她却想安顿下來. 再加上工作需要频频全球飞, 远距离地让彼此之间慢慢地积成了一片海. 知蜜也不是第一次提醒我放慢腳步, 停下來休息. You need to slow down, take a break. Look around. 不够定性吧.

有时车友会提醒我別把其他车友拉爆. 放慢下來. Santai jangan bantai.

三年前邂逅的一位朋友有次下定论地说我急性子. 

这些回忆是不是验证了导师所说的? 据说鲨鱼连睡覺都是在游动着, 一刻都不能停, 一停就呜呼哀哉.

我是只鯊魚吗? 

我想我只是要把在生的每一秒都活得精彩有意义而已. 

如果能用5分钟把一件事情搞定, 为何我要消費人生里头的10分钟來完成呢? 

如果能用20钟的车程到达办公室, 为何我不提早出门而要塞著车用60分钟来完成呢?

如果11:30出去买午餐不需排队, 为何我要等到12点才去和別人爭着排队买呢？

我或許已经做到很好, 为何我不做到更好呢？

骑车并不是要个快. 快是因為要骑更远, 看更多景色. 当我知道只有那4小時來骑车, 在有能力之下, 为何只甘于骑到那附近的小店喝杯茶, 何不痛快點骑去那不远处的海边小屋吹吹风叹咖啡呢? 我不否認我很享受速度风驰的快感, 但… 哥骑的不是速度, 哥骑的是态度. 

打工确實是為了钱. 我不心甘每天朝九晚五漫无目的沉闷地工作着. 我会看不起我自己. 我沒有Steve Jobs的能耐和伟大的梦想來改变世界. 但我也要在我的小天地里成就自己的理想和梦想. 不同的人生阶段累计不同的经验和知识, 出來的成果也能显现自己的智慧是在哪个层次. 几十年拼出來的事业不足以惊天动地, 但至少临老退休时能为自己所做的感到自豪. 这是态度.

在人生和感情上也是如此. 要的只是一个态度, 一颗初心. 确定了就继续走下去, 换一换下一秒的风景让它更綺丽. 间中肯定会有些小插曲, 停下来歇一歇也无妨, 但歇后是想走阳关道, 还是独木桥, 还是只想原地踏步, 心中有数. 而我, 始終会坚持走下去看看柳暗花明后的新景色和人事物. 这是态度. 

我也会回头看看伙伴们, 调整步伐一起同步迈前, 并不是只有马不停蹄地赶路沒有歇息. 我常跟车友说, leave no man behind. 要我等你也要付出证明你是值得的. 

俗套说一句. 休息是要走更长的路. 喝着咖啡, 听着音乐, 读着电子书, 海边吹吹风, 湖边放空, 床上摆烂看天花板, 和死党无厘头谈笑风生. 这都是休息.

休息确实必要. 而我, 休息的時间都较短, 恢復得较快而已.

我不是急. 我只是继续游走我的生活与人生.

好比鯊魚, 或许我停下來的那一刻, 也就是阿星殞落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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